Caesar.Anthonio.Zeppeli

旧情人

承花or花承
跟原作没半毛钱关系的私设
时间在四部后
ps:三观不正 画风会渐渐猎奇

空条博士有一个小木箱
无论是十八世纪的铁匠儿子 还是二十世纪末的海洋学博士~
每个男孩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 秘密的小木箱 
这一点无可厚非
空条博士的木箱埋在门口第三棵的椴树底下 
空条徐伦六岁的时候 发现了这个秘密
她那少言寡语的阿爸 椴树一样挺拔沉默的英俊男人 徐伦小小心灵里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曾经
“为什么爸比都不在呢?”
“因为爸比是超级英雄 最重要的是去拯救世界”
——不是的
月亮洒满小街的又一个夜晚 平日里温柔的妈妈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回应她的 是比吵闹更难堪的沉默
徐伦从窗口翻出了小院子 皎洁的月光把手上的小铲子照得明晃晃
不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想知道那个木箱子里装着什么
她要把它挖出来

紫阳花是博士从日本带来的异国花朵 难养 主人又只是带过来 并不肯照顾 死了第五茬的时候 徐伦用零花钱买了花土和匹配的营养液自告奋勇接管  最终逮到博士在家的时候给他开心地展示成效
空条博士翠绿的眼睛荡漾着不知名的波动 徐伦把它理解成为开心
“抱抱”
博士难得地抱起女儿小小的身体 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真正的平常家人
“咔嚓——”
徐伦的记性很好 铲子没几下就触到了坚硬的外壳 那是小木箱包在四角的铁皮
空条徐伦有一双和她爸爸一模一样的眼睛
月光之下的绿宝石?深林中的湖面?
沙漠中仰头望去的漫天繁星
八月 椴树的影子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像是一万个来自过去的小声的叹息
徐伦打开了小木箱

“爸比——”
第二天的空条家看起来平淡无奇 普通的小房子 普通的早餐 空条承太郎拿着一份普通的报纸 等妻子和女儿到餐桌前吃饭
——虽然他在难得地休着假
“爸比!”
徐伦是个活波的 也许有些活波过头的小姑娘 在她早年婴孩时期 外祖母空条贺丽偶尔会帮忙照看 家里传奇一般让人无奈又心安的老爷子乔瑟夫也带给小丫头多多少少童年的欢愉 然而老一辈的精力已经所剩无几 儿孙后辈为人父的事情 空条承太郎显然做得不够好
出于对平日疏于照看孩子的愧疚 博士好脾气地放下报纸 打算——起码今天——对小祖宗言听计从
——然而——
他的报纸 却在三十多年从未预计到的情况下 连带手旁无辜的一盏咖啡 被自己打翻了

“徐伦!”愣了足足一分钟 空条夫人失控地喊出了声音
“你从哪拿的 快放回去!”
“快!不要把【那个东西】拿到你爸爸前面!”
旧日的欢乐时光啊。。。
时间在博士面前扑棱着翅膀 空条承太郎眼睁睁地看着它飞回去 八月的早晨 日光已经如此热烈 那是淡红色的 鲜艳的。。。
“承太郎!”
博士的眼神暗淡 他把那张报纸捡了起来放好 什么都没说
他是博士 空条先生 爸爸 老公 除了昔日旧友和极少见面的老爷子 已经没有人再提起那个名字
他把那个小小的物件放回女儿手里 亲了亲徐伦的额头
“归你了”

那是个做工精致的耳坠 样式奇巧 却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是个红宝石嵌的樱桃

那天之后 很长一段时间里 徐伦再没见过父亲
椴树的叶子黄了又绿 窗前紫阳花又长出了新的根茎 空条博士一如既往地不见踪影 一个雨天 徐伦给花浇水 不小心蹭破了皮肤
她没有哭 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盯着伤口渗透出来的鲜红血珠 不久血珠结成了痂 暗红色的血痂 像是那块从父亲那莫名得来礼物
徐伦喜欢那个闪闪发亮的饰物 她拿着它 对着太阳长时间凝视 妈妈看到了总要皱眉头 但徐伦并不在意
她们父女两一样 都有着要命的自我意识 那块宝石是徐伦的财宝 谁都别想抢走它
曾经有邻家小男孩试图抢走那个宝贝 被徐伦毫不客气地砸破了脑袋 
“你家姑娘是猴子吗!?”邻居这样嚷嚷着 对面是空条夫人僵硬的笑脸“她爸爸在哪 怎么从来不管教她!”
徐伦躲在厨房的门后 眼睛闪闪发亮 像星星
她不觉得自己是猴子 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姑娘 空条徐伦冲躲在家长后面的小男孩做了个鬼脸 跑到楼上去
——她知道 知道那个宝石的秘密了

空条博士的工作室在他离家的时间里总是紧锁着 枫叶色的窗帘也把房间遮盖得严严实实
但是在过于晴朗的热夏里 阳光还是会多少投进这间阴暗的屋子
徐伦一直知道屋里隐藏着什么 她曾经无数次像现在这样 把脸贴在地板上 从窄窄的门缝观察这个秘密基地
白色的桌椅腿儿 暗红的是毛绒绒的地毯边儿 屋里的陈设无比简单 简直无法承载任何秘密
很久之前 有一次爸爸在的时候 徐伦从门缝看他 空条博士坐在那个承载着秘密的桌椅前 窗帘开着 甚至窗户都开着 徐伦看到桌椅旁放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床 床头插着五颜六色的风车
那是她婴儿时期的朋友 交织成小徐伦潜意识里闪着彩虹的天空
空条博士拨弄着小小的风车 风车和他的头发在微风里轻轻动摇
徐伦在爸爸脸上看到了陌生的轻松表情 轻巧的晨光涂在博士的侧脸 他在手里捏着一条闪着银光的细链 用一种不符合他稳重气质的表情对着那只手喃喃细语
徐伦没见过那样的爸爸 这让她有点好奇又有点不知所措
最后空条博士把那只手松开 链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轻轻地坠落进婴儿床 
博士的细语中 混杂着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
“花京院”
来自东洋的好听的名字 
花京院

“徐伦!”
“你又跑到哪去了!徐伦!”
“来啦来啦~”
空条徐伦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在妈妈发现之前往楼下溜
不动声色紧闭的房门 是她的秘密花园

现在 她确信那时所看到的场景——爸爸手里捏着的那个东西 和自己的礼物一样 都源自于那个【花京院】
——房间里住着的妖怪 

三天前

“掉进去了····”

和所有孩童曾遇到的情形一样 空条徐伦面临一个大问题

夏天时掉进荒草中的篮球 经过几场大雨冲刷 来年就变成长满青苔的鼹鼠窝

丢进橱柜缝隙里的小手帕 大扫除翻出来会沾满灰尘

徐伦的宝石在一米不到的地方熠熠生辉  趴在地板上可以看得见它还反射着夕阳的光线 像一颗永不干枯的水滴

只是 它此刻和徐伦正隔着空条博士那扇紧闭着的门

徐伦那不容易妥协的性格在童年时期就表现尽致 但是 尽管胳膊被门框划得发红 甚至折进去一只从妈妈衣柜偷来的衣架 那颗樱桃还是不屈不挠地躺在咫尺之外

天黑了
【空条徐伦没有朋友】
学校里的男孩被她欺负 隔三差五有家长过来告状
女孩则嫌弃她太过粗野 不会给布娃娃缝好看的连衣裙
四岁的时候那场高烧给她的眼底带来一块红癍 六岁的时候 那块红癍消失了 然后她得到了父亲那屈指可数的礼物 
空条徐伦九岁的时候明白 爸爸是不会再回到家里来了
那粒掉进几年未曾开启的房间里的樱桃 正在和徐伦想象中父亲眼中的自己一样 沾染上灰尘 被慢慢遗忘
窗台前的紫阳花再无人照看  随意地生长着

一天 徐伦心血来潮给全家做了一个大扫除 扫到二楼的时候 突然想起了这件事情
抱着好奇和无聊 她把脑袋贴在地板 想要再看一眼那个曾经的礼物
艳丽的鲜红 闪闪发亮的珠宝 一颗娇艳的樱桃——这无论如何都和徐伦想象中缠满灰尘的旧物搭不上边
而这颗樱桃此刻就在徐伦手边 像穿越了时间洪流 近在咫尺的旧爱 鲜活地躺在她面前
徐伦把那颗宝石取了出来 宝石的艳光印在少女湛蓝的眼眸中 徐伦想起当初她把它从地下取出来时的场景
。。。。。不对
虽然是一模一样的颜色和外观 手里这颗却有着明显的裂纹和划痕 仔细看 裂缝中还残留血一样惨烈的污渍
是南红石吗 还是说它本来就。。。
“你 找的是这个?”
轻柔的男声 而且 是东洋的语言
博士几年未开的房门奇迹一样变得透明 倚门而立的红发少年明显不是人类 面部表情却柔和得毫无恶意
“你是。。”
“【花京院】?”

汇聚成无限大海的一颗颗晶莹的水滴
压力舱玻璃的顶部 一簇簇清亮的浪花伸出手 不厌其烦地对【白金号】做着挽留 然而后者和以冷酷闻名的船长一样 正不留情面地沉入海底 
不久之后 玻璃黑黢黢的表面反射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孔 ——似乎有人在什么地方盯着他
过了好一会 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眼睛
空条博士望着那块玻璃发了一会呆 转身迈入更深的舱底
四月 岸上关于dio旧部的追查刚告一段落 空条船长难得地继续开展【白金号】深海考察 这趟环印度洋的行程开始进行还算顺利 直到。。。。
一个礼拜前 例行的海底勘察活动中 船员的一个意外发现
【哗啦——】
盐度温度控制适中 玻璃皿一样的培养池在磷灯探照下散发一层淡淡的雾霭 池中健康活跃的大型鱼类正百无聊赖地自娱自乐
空条博士在培养池边站着  脸上是变化不定的水波 他心情复杂地看着匀速荡开的池水——认出了他一样 那条【鱼】从远处笔直地向他游来 然后是。。。
【哗啦——】
巨鱼破水而出 水花溅湿了博士的裤脚 一双湿淋淋的手臂挽住了他——同时涌入眼帘的还有苍白的皮肤 披散的红发 玻璃一样不掺杂任何表情的 紫罗兰色的眼睛
那是一条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鱼】
博士的喉结动了动 没有说话
人鱼在他面前安静地停着 眼睛一眨不眨 他学着博士的样子双臂交叉在胸前 湿哒哒的水滴掉进池中 气氛诡异又安宁
细长而微蹙的红眉 紧闭的下撇的嘴 耳朵上的耳洞还在 耳环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忽略鱼尾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 眼前的人鱼都是博士那早夭的旧友 ——花京院典明
“花京院。。。”
博士用低不可闻的音调念着那个名字 人鱼凑过来 戏弄般摘下他的帽子  又任性地扔掉 【噗通】跃回水池
“花京院”
十几年前 那场著名的死亡依旧历历在目 友人身上鲜红刺目的伤口 曾经是他长久以来噩梦的源头 梦里那双空洞的紫罗兰色眼睛 无数次让博士惊出一身冷汗 直到徐伦出生后最初几年 他都。。。
人鱼从池中安安静静地探出脑袋 只露出一双眼睛 盯着岸上的空条承太郎
空条博士低着头 任由平日不离身的帽子沉入水底 十七岁以来 他亲自经历也解决了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诡异离奇的事件 一个大陆到另一个大陆 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 各种各样的替身使者 邪恶或者懵懂 交织起来形成另一个熙熙攘攘的社会——无论是 DIO留下来的 他自己找到的。。。
有数个邪恶的机会 可以让他接近花京院和他们的曾经——那是替身能力所构建的 虚假而可悲的复活
承太郎不为所动 一路完整地走了过来 他那冷酷理智的性格 波鲁纳列夫自愧不如 spw后期组建的特别番队成员自愧不如 日后遇到的替身同伴们全都自愧不如。。。空条博士和他惨烈牺牲的星辰十字军 成为一个勋章 一个所有人仰望的 熠熠闪烁的星辉 孤独地挂在乔斯达家的宽阔肩膀
“你也是替身使者吗”
承太郎并没有发现 说这句话时自己脸上写满少见的悲伤 不自觉地 他站在了充满营养液的培养池中 白金之星在一旁蓄势以待 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用双手托举着人鱼的脸庞 宛如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怎么能没想到呢——埃及那个布满丧钟的天空 群鸦在残阳里炫耀地飞翔着 断成无数碎片的绿宝石水花 怎么能忽视。。。。
——花京院已经死了
——他早已死在了五十天旅程的终点
全部。。。
温柔的触感 空条博士睁开眼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眼部还存留着细细的刀疤 嘴角的弯度也一模一样 人鱼正在用手指摸着他的颧骨 嘴唇微张 似乎想要说什么 紫罗兰色的眼珠随着动作转动着。。。。
承太郎胸口一热 猛地抓住对方苍白的指头
那是。。。
体。。温?
人鱼有体温?

“你是谁——”
“不——你是【什么】”
空条博士严厉的声音在空空如也的舱内荡动 他支开所有船员 单独面对自己的过去 这条人鱼 十几天来各种测量结果都无法破解的一个谜面
无私还是无情 谁也说不上来
人鱼无视了对面的怒火 灵巧地甩甩鱼鳍 暗绿色的鳞片有着复杂美丽的光晕 他那酷似花京院的脸庞镀着一层模糊的笑意 夹杂着俏皮和怜悯 宛如一尊清酒 将对方的脸庞刻在笑盈盈的酒面
博士会饮下那尊清酒吗
人鱼苍白的手抚摸着博士的脸面 拂过他的睫毛 贴着他的胸膛凑近对方——鼻梁 嘴唇 承太郎心情复杂 表面却毫无波动
人鱼把手环扣在对方脖子 贴着他的额头 吃吃地笑出了声
“。。。花京院。。。”

“所以说承太郎 你到底在多余地担心什么啊——”
红发少年勾着他的脖子 一脸笑眯眯地说出这样的话 埃及的沙漠昼夜温差太大 承太郎察觉到对方正为寒冷而微微发抖 脱下大衣把他们两人罩在一起
广袤的大地安静得可怕 其他人正在不远的营地安睡 少年愣了一秒 微微叹了口气
花京院和星星搂在一起 他听得到对方胸膛里心脏的跳动
“只是个噩梦罢了。。。”

“——舱159【白金号】请回答”
“159【白金号】——”
刺耳的电流声刺痛了博士的听觉神经 十几年过去 交流电通讯的发展停滞如旧日的回忆 博士拍了拍进水的耳麦 简短地回应
“都回来 clear”
“替身能力是——”博士犹豫了一下“梦境制造类”
碧绿的池水已经没有了人鱼的身影 博士捡起沉在脚下的帽子 没有用替身 一步步溯回岸边
密密麻麻的记录薄被翻开新的一页 博士利落地写好笔记  不等水滴顺着帽子淌到纸张
【能力强度:☆☆★】
【危害等级:☆★★】
【可持续观察指数:☆☆★】
培养池里幽绿色的身影又一次在水下快速掠过 空条博士想了想 把最后一栏的指数涂掉了

part2

“不知何时起 远方的灯塔与我背道而驰
    光线抖落 记忆串成闪亮的碎片
    娇腴的嘴唇熨帖躯体
    我爱亦不复存”

“你觉得这是一首好诗吗 花京院”
石灰的气味 日记被时光浸蚀 潮湿柔软 像角落里的一包过期饼干
少女徐伦脸上带着健康的玫瑰色潮红 配合湛蓝的眼珠 艳丽得恰到好处
“我要在这里纹一只蝴蝶”她自顾自地说着 抚摸右臂一丝皎洁的月光
阴影中的神秘伙伴抿了抿嘴 站到了雪地样明亮的窗前 徐伦看着对方随着动作摇晃的鲜红耳坠 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
“你不觉得 那个人就是个笑话吗 花京院”

空条博士回到家中一个月了

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妻女居住的小屋 穿着那身白色的古怪制服 妻子被突然现身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 随即 他拥抱着欣喜的妻子 然后抬头 
徐伦从楼梯冷冷地看着他 然后折回去 “呯”合上房门

他们已经五年没有见过面了

其实这个数字并不准确 

某个夜晚 空条博士静静地坐在女儿床头 徐伦在发着烧 额头沁出细细的汗珠
徐伦的嘴唇有点脱水蜕皮 承太郎接了水 把一条冷毛巾盖在女儿头上
徐伦皱了皱眉头 低声地嘟囔着什么
博士缩回手 

法皇的绿光在附近隐隐约约 像绿色的群星在黑暗中闪闪烁烁 红发少年轻飘飘地从天花板落下坐在书桌 一只手支颌 斜着脸笑吟吟看他
空条博士注视着他半透明的紫色眼眸 像是看着空气 思绪飘往更远的远方

没有人能逃离黑暗的掌控 心安理得只是短暂的自我欺骗

这一点 他曾在dio辗转数百年的生命终结之时有过体验 又在花京院消失的数十年里独自面对 他曾经以为那个少年在自己生命里占据的并没有那么深的位置 直到遇到善解人意的妻子 他一方面终于承认 一方面却又有着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在逐渐地消失 无法碰触 无法阻止
一如面前这短暂美丽的幻象 
徐伦如果觉醒了替身能力 会像是花京院吧 毕竟。。。

“花京院。。。”
博士吃惊地从床上坐起 徐伦绝不可能从嘴里吐出这个陌生的名字 那么——
人鱼的【幻象】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承太郎抿了抿嘴 伸手触碰了一下书桌上漂浮着的幻影 红发少年像蝴蝶翳动翅膀 轻巧地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把那只手覆盖在自己皎洁的脸庞 又亲昵地亲了亲 放在唇边 
少年美丽的紫眸半阖  承太郎的喉结动了动 把那只手缩回

手表的指针转过了预期的数字 空条博士从自家窗户一跃而下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spw财团专用的飞机在不远处等着他 这不是他第一次悄悄来看女儿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夏夜繁星摊开在身后 像融入深海的银色细沙 博士回头 看到那个少年的幻象正从窗户探出半个身体 他一脸平静地和博士对望 红发在夜风中微荡
螺旋桨的声音混入凌晨草尖的水雾 博士眨眨眼 睫毛上的夜露沾湿眼角
他没能听见那残像的低声呼唤 忱切如多年前他从对方墓前带走的紫阳花根茎——

“承太郎。。。”

十六年前
承太郎站在瓢泼大雨中

花京院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奇点】
一个【奇点】存在了 星星孕育着宇宙 死亡或者重生每时每刻都在不知名的角落反复上演 它们反着光 有时候又变成吞噬一切的黑洞
承太郎有一双冷冰冰的蓝眼睛 嵌着金绿色 像坚硬璀璨的钻石
花京院逝去的那个夜晚 干燥的罗马下了一场短暂的疾行雨 
他打倒了dio 却并无喜悦 承太郎沉浸在开始失去什么的恍惚中  他没有去看友人那残破的遗体 spw的飞机缓缓地拖着那抹绿色上升
绿宝石水花的味道弥漫雾一样的雨中 雨水闪闪发亮 像短暂的银线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甚至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么伤心

老头子乔瑟夫和波鲁纳列夫再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花京院 仿佛践行了什么约定
承太郎一个人去花京院家吊唁 捏着那对乔瑟夫交给他的樱桃 他参加了友人简短的葬礼 花京院的养父母遗憾地向他告别  他第一次知道 他垂下了眼睛
他告诉对方 花京院死于一场旅行意外
他得到了更多关于花京院的遗物——出发埃及前常穿的便服 一堆各种语言的游戏卡带 随手画出来的涂鸦和正正经经画完的写生
那天晚上 承太郎鬼使神差地答应了花京院家的留宿邀请 他躺在花京院的床上 那是一个阁楼 有个天窗 可以看得见星星

那双樱桃被他放在胸口的口袋里 没有交出去

床头密密麻麻刻着小字 有dio 有法皇 还有他的名字
枕头下压着一张写生 是承太郎自己 腿部被红颜料刷过 旁边却画着一颗粉红的爱心

花京院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承太郎在雨中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它开始像永远无法解开的一个谜题 拐弯抹角地嵌入每一个角落

十九岁的承太郎突然产生了无边无际的恐慌

他后来经常去dio被埋葬的那片海滩 那里连接着红海 夜里的空气晦涩又阴冷 承太郎拿着帐篷和野营灯 有一次 一个红发的身影接近 即将破晓的晨光给对方镀上暗淡的影 
承太郎的心脏猛地跳动

婚礼举办的时候 乔瑟夫带着儿孙后辈极力耍宝 舞会的间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新郎一眼
承太郎穿着白色的礼服 包裹了乔斯达家的秘密
乔瑟夫叹了口气

【白金号】下水的第一天 空条博士没能赶上徐伦出生
他匆匆忙忙赶回去的路上 收到了spw特别行动组的替身使者提醒
对方搞错了他家的地址 对街的房屋正冒着滚滚浓烟 刺目的警戒线在风中摇晃 医护人员正抬着担架出来
这是个无聊的警告
彼时 和意大利那边的恶战还没有打响

后来他好几次捏着徐伦的小手 对着女儿纯净的眼眸欲言又止
如果有花京院在的话 一切都轻松很多吧
也不用对徐伦隐瞒替身使者的事情 说不定可以放心地一家人一起出阵
——不是的
——如果花京院还在 徐伦也不会。。

人鱼从新搬迁的泳池中探出水面 扰断了陷入沉思的空条博士
他熟练而灵巧地把对方拽入池水 博士一声不吭 却渐渐放松下来
空条博士半浸在幽绿的池水 黑色的发尾淌着水珠 人鱼闹脾气地替他解开衣扣 博士无奈地看着它们沉入水底
温热而甘甜的气息笼罩博士身周 他随意地靠在池边 人鱼满足地钻进对方的坚实臂弯 承太郎闭眼休息 一只手搂着对方的肩头——那人鱼不喜欢布料的触感

这条喜欢黏着他的任性人鱼 大大方方地赤裸着 还强迫博士和自己一起
花京院和他正好相反 即使拥抱 也不肯褪去衣物

只有一次 承太郎和花京院合宿 他们在黑暗中接吻 混乱中伸手进去 摸到了对方光滑而热烫的皮肤 花京院轻轻地笑他 又忌惮无处不在的替身使者 情欲被按捺下来

人鱼在他怀里抬头  露出了和花京院一模一样的笑容

他们后来还是做了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 承太郎整整一夜都沉浸在绿宝石水花的奇特香气中 后来花京院戏谑地告诉他 法皇的味道 只有他和自己能够闻到
“我开始可是真的想杀了你”花京院如是说
“嗯”

他们从来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人鱼滑腻的鱼尾扫过博士的脚踝 池水被他搅出几波涟漪    美丽的人身部分随着不存在的音乐轻晃 看起来有些幼稚  人鱼拍了拍博士饱满的胸肌 突然凑上前咬了上去
博士不为所动 这只是人鱼喜爱的小小恶作剧 有时候还会给他留下牙印 博士认为这是一种动物性质的可爱
他摸着对方柔顺的红发 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鼓励

对——每当这种时候

博士的眼神是难以掩饰的寂寥 每当这种时候 他都无比清醒地意识到 怀里这美丽天真的生物 并不是他心中介怀的花京院本人
这让他有点欣慰 又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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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长 开了个新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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