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esar.Anthonio.Zeppeli

醒醒吧!露伴!

——

养猪文学 Waring 

当红漫画家与职场菜鸟的别扭初恋    

 

 

 

 

【岸 边 露——伴!】 

牛粪头青年气得拖长尾音 打开的【脸书】上似乎都憋出皱痕 
   而对面那家伙正对着画纸奋笔疾书 完全忽视来客 绿眼睛里只看得见那些飞快出现又消失的字迹 

【嗯嗯 有趣 如果是这种体温变化的话 再进一步会不会影响到神经系统呢 哦!原来是从右脚的皮肤开始出现.....】 
   【露伴!】
   【哦哦】 

【露——伴!】 

【天堂之门】的效果被牛粪头的愤怒沾染 字影狠狠地摇晃几下 像暴风夜变压不稳的灯泡

【啧】 漫画家不满地咋舌 不情不愿地收起替身

【三万日元 拿好】 

时值秋日 畅销漫画家兼时尚达人换上了当季流行的浅紫色套装 头带却是夸张的镭射质材 一闪一闪 晃得仗助头疼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出声了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露伴抱着光秃秃的腰 要命的风度让他在门户大开的房间瑟瑟发冷——托之前烧了房子的福 东方仗助这灾星一来 他就得保持开窗的习惯 

他一脸嫌弃地看着牛粪头 这家伙最近来得频繁 说是什么【找到工作之前就先拜托露伴老师了】想了个鬼主意 以一次三万日元的工薪当【替身助手】——说白了就是占了替身使者身份的便宜 被当作【模特】进行【反应测试】 。。。 之前好歹还有句【谢谢】今天拿了钱还不走? 
   牛粪头的反应太反常了

漫画家仔细瞥了一眼 发现对方好端端地穿着西装 皮鞋也换成了讲究的意大利款 就连那颗牛粪头都梳理得光亮水滑 

【额。。】 【你找到工作了?!】

【今晚有空吗?!】 

两人同时发声 分贝都高得吓人 尤其是某高中肄业生那句话的内容几乎把露伴吓到了

【干什么】 

【不信任我也要有个限度】

。。。。 又是尴尬的同时出口  露伴和牛粪头决定不再作声 大眼瞪小眼 一场好好的邀约变成了火药味十足的对峙 
   。 。 。 漫画家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 他挥了挥细皮嫩肉的手——同行见者流泪——拎起衣帽架上的同款镭射外套 “我要去安东尼那里” 看着依旧一声不吭的东方仗助
    露伴嘴角抽了抽 “你来开车” 

仗助当他的助理有段时间了 从洗衣买菜到开车接送 样样都干 
   虽然露伴并不需要这些额外服务——他实际上乐得每天走街窜巷胡走乱窜  但 对方是东方仗助 这就不一样了
   看到那家伙跑得团团转 简直比天天抽中ssr都令人开心 
   尽管现在露伴已经足够成熟稳重 不会再把这个念头说出来 或者写在脸上 
   但是  
   心里暗爽 一样是爽 

旁边的仗助在专心开车 甚至哼开了小曲 ——你看 这并不影响他们的【友谊】

他有的是钱——即使刚刚买了座山减掉一笔 也有的是赚回来的机会 

所以在和西装牛粪头吃完美味意大利菜后 漫画家熟练地掏卡结账 仗助今天表现不错 要不干脆给他涨工资成为自己的专职助理算了 也省得他辛苦打工赚钱 

岸边露伴深深地被自己的善良 感动了 

【喂】 耳边传来安东尼身后对桌某助理的声音 听起来有点。。 不悦???

源于意大利男人基因里来的细腻 金发大厨从刚刚起就察觉了这桌熟客间的诡异气氛—— 说起约餐 一方的行头和表情更像是约会 
   然而约会? 约会? 岸边露伴和东方仗助正在约会??? 

这真是个悬疑大过惊叹的鬼命题

自打他认识这两人 绿头发的和黑头发的就没一天彼此看顺眼 他早就习惯了两人同席空气中快打起来的氛围

今天这状态 太诡异了 这不正常 

强烈的求生欲让安东尼作出了【突然有事先走了哦 餐资下次再说吧】的选项 把两人推出餐厅 并光速关门关灯 
   【close】的门牌在眼前晃荡 漫画家和助理惊讶到忘了生气
   大厨每次只招待一桌客人 门口排队的情侣齐刷刷转头怨恨地瞪着他们 

【哦哟?那个绿头发的 难道是岸边露伴?】

被认出来了 民愤当前 溜了溜了 

康一和由花子已经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并且作出了大二就结婚的惊人决定
    如果顺利 东方仗助明年就可以当叔叔 

亿泰和他老爹前段时间也搬去美国——spw总部似乎研发了能治疗他老爸疾病的新药——那个健壮刀疤男走的时候还抱着他嚎啕大哭 
   结果一下飞机就打来电话——离开过命兄弟的男青年激发了话痨属性 害得仗助生活费有一大半花在了和对方煲电话粥 令人发愁 

此刻 东方仗助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亿泰这两个字 第一次变得这么顺眼 

露伴正和他在岸边溜达 饭已经吃完 车开始堵了 与其在堵得水泄不通的周末坐车里两脸尴尬 还不如等高峰期过去光速回家
   漫画家戴上了他的墨镜——露伴每次干了亏心事就这么着 方便他摆臭脸 以及让别人闭嘴 
   “所以说 你到底进展咋样啊” 大洋彼岸的钢铁直男大声逼逼 露伴都听见了 
   “啊——有事先挂了” 

一脸被抓包的表情——牛粪头又在搞什么 

“说起来 你之前说的工作是怎么回事” 漫画家假装漫不经心 无比【自然】地开口攀谈 
   哪料对方迅速抢占话头 

“百!分之百!正经工作 露伴 老——师”

又来了 东方仗助这熊孩子 每次和他说话都像吃了炸药 漫画家瞬间一腔恼怒 扯下墨镜 却在看到对方表情时突然觉得他像个张牙舞爪的浣熊 ——差点笑出声 

露伴是个有原则的人 纵使东方仗助时时刻刻选择和他对着干 他还是和那家伙保持密切的联系
   因为—— 关于东方仗助高中肄业这件事 他岸边露伴也负有大半责任 

事情源于露伴年前的一次作死——为了【搜集素材】袭击了蜗居百年老宅的替身使者
    结果被版面3a的替身差点揍到再起不能 还被暗中捉去囚禁。。。暂且不说这事让大漫画家心里多窝火 孤身前去营救的仗助也被对方一幅老妪姿态蒙蔽 整个人几乎从上到下开了个豁口 好歹在晕倒之前报警并找到了老冤家的影子

下场就是 露伴和救援人被赶来的警方双双抬出送医 一查吓一跳 对方不仅是难得一见的老年替身使者 还是难得一见的老年杀人狂
    囚禁着岸边露伴的斗室下埋着五具死于不同年代的枯骨 恶劣程度堪比未曝光的吉影吉良案 

这事在当时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上至【朝日新闻】下至【葡萄丘日报】露伴和仗助的担架照印满畅销版面 就连杜王町每日广播都对此案喋喋不休 大半年过去依然拿来说事  
   烦到死的漫画家干脆对身边所有人发动了【天堂之门】 写下【自动忽略并不再讨论“葡萄丘杀人狂案”】的字迹

戴墨镜也是从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至于倒霉蛋东方仗助 英勇救人后他在医院结结实实躺了六个月 又因为确实干掉了替身老太婆而被安了【过失杀人】的名头 遭到学校冷酷地开除 
   万能的空条博士得知后也沉吟半天  最后说了句【以后不要报警 交给spw处理】挂上电话 

就这样 东方仗助从高中妥妥地肄业了 不过那家伙看起来并不在乎 悠悠闲闲开始了露伴的助理生活
    就连他的漂亮老妈都说“我家仗助本来就成绩不好 上学不适合他” 

这不明摆着让漫画家心有愧疚嘛!

他俩各怀鬼胎 居然沿岸几乎走到出海口 河水声音变响才有所察觉 

“胡闹”露伴皱皱眉 拿出不成熟的说教姿态“快跟我回去 别的活儿不适合你” ——边说边把墨镜戴好——夕阳晒得他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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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一旁的东方仗助正神游八表 不仅没如露伴的愿 接受雇主好意感恩戴德 反而夸张地【啊?】了一声 表示自己没有听清 

。。。 肯定是装的。 

岸边露伴积攒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为什么老子要在这个秋光明媚的下午浪费时间和牛粪头出来 为什么要受这个臭小鬼的气 为什么每次和他说点正经事 他都假装自己已经聋了! 

他扯了扯头带 黑着脸噌噌噌迈开腿 走了两步突然察觉了什么 又生硬的一个转身回头 差点撞到尾随的仗助 

【钥匙】 

【呜哇 我又怎么你了】

【钥匙!快给我!我要回家!】

入海口的水面漾着金色的波纹 路人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俩窃窃私语
    东方仗助一脸无辜 拉开夹克衫胸前的口袋 漫画家一把夺过里面的钥匙串 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牛粪头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举起双手 犹豫地慢慢放在自己后脑勺

海鸥的声音包围了黄昏天空 它们会从海面一直飞到杜王町东边的废弃电塔  东方仗助讨喜的厚嘴唇里吐出什么字眼 牛粪头遮挡了他的表情 他发了几秒的愣 居然也朝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开了

桥上的岸边露伴看在眼里 烦的要命

哦 他已经25了 气消得很快 大漫画家甚至有点后悔—— 他忘了 自己不会开车。

露伴尴尬地行走在这座不太熟悉的桥面 没有口袋 金属串拿在手里 简直想给它扔了 车子停在两个街区外等待主人开走
    说起来这车还是东方仗助帮他挑的 是辆俗的要死的x

不过对于露伴来说 只要能把他带起来四处跑 座驾是个啥根本无所谓

桥上还有不少游客说说笑笑 观赏杜王町美丽的秋日风景 露伴匆匆扫了一眼 都是些没有替身的普通人

事已至此 他只能慢慢往街区的方向蹭 大漫画家摘了墨镜 开始思考随便抓个路人写上开车指令的可能性

——还是去找康一吧 他那个不拒绝别人的性格 对露伴来说再方便不过了 干脆蹭住一晚上得了 

得救了的漫画家胸有成竹 扭头往西 又突然想起对方早就上学离乡 去了热闹的东京 

路灯在渐渐变为深蓝色的天边亮了起来 夜风凉凉 吹得岸边露伴有些发愣 他突然察觉到自己啥东西都在东方仗助那里——手机钱包在包里 包在那人手里拎着
    大漫画家两手空空 之前独居时不离手的速写本 也明显跟着东方仗助

对。。。甚至为了方便 牛粪头一个月前已经吵吵嚷嚷搬进了自己侧楼的闲置房间 

露伴眨了眨眼睛 这是他中邪了吗

对一个牛粪头如此。。。依赖?

受到心灵震撼的漫画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抱着双臂 靠着桥桩坐了下来

东方仗助?一个坏脾气的 顽劣的臭小鬼 品行不怎么端正 笑起来有点讨厌 八百年前起就顶着审美堪忧的牛粪头 走哪都【露伴】【露伴】叫个没完 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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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着岸边露伴束起的短发 无处可去的25岁成年人溜达到了杜王町引以为豪的度假海滩 夏夜常有情侣和旅人在沙滩度夜 
   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海浪呼啦啦迎向黑暗

露伴摸摸鼻子 脑子少见的一片空白 

“都说了根本没一点用”东方仗助对手机那头叹气“我打算最近先放弃吧 就这样”
   他一脸委屈地挂上电话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衣服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如果一切顺利 干脆明天就搬离这块是非之地吧

露伴的房间还没亮起来

【哇啊!】 小林玉美的脸印在窗外 吓了他一大跳

【好久不见啊 仗助】 债保人维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老样子 朝屋里打了个响指 仗助开窗 刚想询问对方有何贵干 忽然看见了他身后那个令人头疼的镭射装饰

东方仗助讪讪地打了个招呼 放屋主进门  

【以后记得把露伴老师载回家啊 海岸最近不安全 一个人很危险哦】 小林玉美难得助人为乐 居然也就只打个手势就驱车离开

  露伴站在门口 并且没有进去 

他像个标致的落地灯 一手托着下巴杵在那里 没有任何示威和交谈的意思

仗助被盯得浑身发毛

【好吧我错了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儿】 。 。 。

【明天的测试免费 你爱怎么测就怎么测】 。 。 。

【啊——可恶】东方仗助痛苦地扶额 闭眼大吼 【一个礼拜! 一个礼拜!】

什么冰凉的东西接触到了他的手 东方仗助睁眼 那是一串露伴递过来的钥匙 

漫画家把那串钥匙塞到仗助手里 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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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粉黑少年】的忠实读者
    广濑康一每天早晨都会给露伴打个电话 把难伺候的作者大大叫醒 开始一天的生活 

这契约般的行为持续了好几年了 露伴并不会每次回话 有时候简略应答两声 更多时候直接挂了了事 
   即使这样 小粉丝依然乐此不疲 

十月的第二个星期三 露伴那边刚刚接通 传出来的却居然是他另一位多年老友 名列岸边露伴最不欢迎客人排行NO.1——东方仗助的声音

“露伴生病了”对方解释“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过来照顾他” 

“哎?流感吗?” 

“大概吧 谁让他不穿衣服四处跑” 

???槽点太多 小粉丝只能在心里打问号 门口由花子的催促让他来不及细想 说了句“注意身体”就挂上了电话 

再看杜王町某别墅这头 

【疯狂钻石】贴在牛粪头身后 和对面的【天堂之门】对峙 

【你有病啊!】仗助眼角抽搐 下意识捏捏拳头

【都快烧到脱水了还瞎闹 哪个成年人有这么胡来】

【用你管】 

大漫画家冒着虚汗 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好吃懒做】 

仔细看来 【天堂之门】的另一只手正拿着支画笔在工作台划来划去——那位要命的祖宗本就在海边受了点风寒 昨晚回家 居然给自己来了个冷水澡 亏得仗助半夜听到他病得哼哼赶过来 却被一股脑拒绝
    病号声称自己正在搞创作  好说歹说就是不接受治疗 真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 

快九点了 仗助的手机哇哩哇啦响了好几次 牛粪头一脸怨念地关掉 对方又契而不舍地打来

没办法 有些事儿黄就是得黄  
   他只能选择认命

“东方仗助!”刚刚接通 欧吉桑气急败坏的声音就震得他虎口发麻“我是看在你外公面子上才收留你的!你小子倒好 居然敢第一天就迟到!别来了!你被开除了!”

哦豁 完蛋 

东方仗助深深地感到了绝望 

露伴面无表情 好像这事跟他啥关系没有 端起杯子抿了口茶  他依然在发烧 甚至拿杯子的手还打哆嗦 但这并不妨碍漫画家幸灾乐祸 
   【天堂之门】在画纸上飞速操作 如果引入本体感知理论 露伴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没有原则的神经病 

折磨东方仗助 真乃人生一大乐趣 

他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 盘算一会吃什么 却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漫画家忘记了【疯狂钻石】的速度a属性 此刻东方仗助像吃了屎 从窗前跳上他的床 并且一拳揍在暗绿色的墙面 把露伴卡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混血儿用那双鲜蓝色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他 抹了过量发胶的头发擦着他的脸——能让仗助不顾及自己的牛粪头 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更重要的是 这家伙身高蹿到了195 凑近的时候 一身健壮的肌肉颇具压迫感 

【把你的臭头拿开!】露伴意识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怒气 却依然梗着脖子【离我远点!】 

然而 他面对的也是一个气疯了的东方仗助 臭小鬼突发奇想 脸上摆出刻意的阴沉表情 并在露伴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时 抓起漫画家宝贵的右手 一口咬上去 直到咬出血珠 

。。。 。。。 。。。 在仗助终于意识到【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时 【疯狂钻石】已经先行一步 治好了漫画家的感冒以及手伤 

大漫画家捂着手 满脸通红地【腾】一声站起来  他本来想好了一万条挖苦对方工作黄掉的风凉话 现在倒好 一句也用不上了 

【放你一天假】露伴脑子转得飞快 姑且拿能够糊弄一切小学生的【放假】服软妥协
   【我要出一趟差】——顺带甩开面前这个令人心烦的不安定因素 

对面的某臭小鬼似乎还沉浸在刚刚跳脱行为的余韵里 傻傻愣愣地【哦】了一声 直到雇主再三眼色 才挠挠头乖乖离开 这倒搞得露伴好像成了做错事的那个  

【哟 安杰洛】 金发女孩拿着满盘食物在露天餐厅落座 顺带笑嘻嘻地学着当地人口气 对餐馆前那块造型诡异的雕塑打招呼 
   她很喜欢这座干净的小城镇 如果不出意外 就即将在11月雏菊盛开的时候嫁过来 成为幸福的小新娘 

只是这地方的年轻人审美堪忧 可惜了那张明星脸
    她一脸惋惜地偷望隔壁桌小帅哥  帅哥轮廓英俊 有着性感的厚嘴唇 看起来身材高大 五官却清清爽爽 
   对方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裤夹克衫 手腕和脚腕的衣服空隙露出紧绷而有弹性的健康皮肤 要不是那奇怪的发型拉低分数 简直就像一匹年轻的栗色骏马  散发的荷尔蒙都快肉眼可见了  

让方圆五六米的雌性都脸带红晕 这简直是乔斯达家与生俱来的【技能】 

川尻早人瞄了一眼周围 叹口气拉开仗助对面的椅子坐下 
   不平凡的高中生凭借过硬的心理素质与侦查能力 早早担任起了spw替身特殊部的员工职务 即使外界传言他根本没有替身能力 也不妨碍他半年来出色地完成好几项重要任务 

“仗助哥” 年轻人扒拉着面前的沙拉 说出的话却让对方把咽下的可乐一口喷出 

“听说你在和露伴老师同居”

——“你听谁说的”

东方仗助站起来 恨不得捂上他的嘴 周围噼噼啪啪心碎的声音足够让露伴打上好几个喷嚏 

“大家都在说” 高中生躺在座椅咬吸管“听说你们老是一起吃饭 还住在一起” 

。。。。这话倒也没错   

“你们打算领养孩子吗?去哪个国家结婚?”年轻人说起终身大事一脸淡定,仿佛在询问对方晚上吃啥 几个连续的疑问句怼得仗助眼冒金星 他放下筷子打算耐心解释 却好死不死看到了【那家伙】 

没错 绝对是【那家伙】——岸边露伴 化成灰他也认得

  【那家伙】人模狗样儿地摘掉了头带 散着头发 还配备了颇具迷惑性的帽子和耳机 像随便哪个来小镇度假的文艺青年 要不是仗助眼尖 差点没认出来

岸边露伴坐在三个桌子外尾随他们 不知道安着什么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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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露伴有一个秘密 

业内数一数二的高产大神 脑洞比超级碗还大 以悬疑诡谲剧情取胜的【粉黑少年】作者  最近罕见地为选材问题苦恼 

少年漫画畅销铁律其一: 永远不要吝用有趣的配角

少年漫画畅销铁律其二:这一招在剧情稍弱时 有不可思议的救场奇效 

露伴心虚地打量刚下笔的新人登场章节:进度已经赶出了两个分镜 画纸上显眼的牛粪头揭露了漫画家不安的根本原因——岸边露伴找来找去 从一脸严肃的乔斯达到傻啦吧唧的刀疤仔 
   虽说都算熟人 可这些历尽艰苦的替身使者 哪个都找不出他们身上的【真实】 

唯独眼前这个他一眼就能看穿的东方仗助 落笔下纸 灵感多如涌泉 

这让把面子看得比命贵的岸边露伴非常不爽——同时出于对绝佳题材的爱惜 他又不得不向敬业心低头妥协

平日观察有限 为了窥探更多素材 露伴悄悄摸摸乔装打扮 干出了有损他老人家自尊心的【尾随】行为

然而那小子的日常并没多么的有趣——二十多岁的人跑去和一群屁孩打小钢珠 为此差点耽误给妈妈工作的工厂送午饭 明明有(露伴的)车子却死脑筋地不肯开出来(挤在同一辆公交车里的露伴因此被路人踩了一脚)  下午去葡萄丘医院做看护义工倒算上个加分项

 老眼昏花的阿婆阿伯看不清他的牛粪头 不然一定拒绝这个壮实的 外表像个不良的小伙子

要不是他那偶尔会显露一丁点的【黄金精神】——露伴叹口气——这个配角真是令人头大 

漫画家心绪繁乱 拿个叉子划拉桌布 忽然背后莫名一凉 
   他条件反射坐直了身子 听得不远处那【监听对象】开始嚷嚷 

【啊~结婚是吧?】

东方仗助拿出小混混语气 谈话内容却让露伴支起耳朵

【明年四月 当然是传统的和式婚礼 我东方家可是正统的日本人】 

??! 如果没有记错 【东方家】只有牛粪头这位独苗 可提到结婚 难不成是仗助老妈? 

【白无垢和婚纱都想选啊 看他到时候要怎么穿咯】

——嗯。。。那位老妈长相周正 穿什么都很得体 要不要尽雇主之仪送一套算了

【小孩当然是多多益善 我还指望被一群孩子包围的老年生涯呢】 

——讨论自己母亲的生育问题 牛粪头这算什么奇葩

【当然是大家一起包下一个小岛度假啊 放心吧我们会邀请所有人去的】

——嗯?!不对 他哪来的钱。。。 

【你说是吗 露伴——老 师~?】

——嗯嗯。。。不错

。。。 。 。 。

被识破【伪装】的漫画家一脸尴尬 谄笑着朝早人那边打招呼 东方仗助已经不知道啥时候绕到他身后 拿了个酒瓶假装亲昵地和漫画家靠在一起 早人一脸不可思议 像是看到人群中突然蹿出一头啃竹子的熊猫

【我。。我还有点事】 川尻早人开始结巴【要幸福啊】 
   他从座椅上慌慌张张地站起来 要把这个天大的瓜分享给沙雕网友 静.乔斯达——我的天啊 这官方认定的实锤简直堪比火箭发射 绝对是成真了的年度洋葱新闻 

可怜露伴还被蒙在鼓里 并不知晓面前这个惹眼的小帅哥即将成为自己好友圈里的人生伴侣 

从此双宿双飞 只羡鸳鸯不羡仙

东方仗助也没料到 他开玩笑给自己挖坑 是迟早要填平的

然而表面上 两人各自出了胸中恶气 竟然相视一笑 携手回家 

一段时间相安无事 

叶子一天天掉光 东方仗助从卫衣外套换成了毛衣秋裤 不变的是每天带着露伴上山下乡寻找素材 老师感冒了两次 却坚决不让助手帮忙 仗助甚至半夜里给幼稚鬼换冰毛巾
     【额外服务】越来越多 他快成露伴家的私人男仆了 

可惜牛粪头做不到对那家伙置之不理 只能感慨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平 

露伴的额发被汗水和毛巾沾湿 皱着眉头 姑且还在睡觉

等他再歇一会 自己也去睡吧 

长久的相处让他和露伴的日常交流默契不少 两人好歹能统一意见 决定晚饭的菜色 之前像饭前祈祷一样平常的吵架 也少了许多 

 

而那些被粗糙男子汉丢在角落的 羽毛一样的念头 

再没有机会讲出   

 

黑暗里的东方仗助坐在某人床头
    他已经很久没和亿泰讲【那件事】了   

【我想听吉他】

烧糊涂了的漫画家睁开眼 醒来的理由和他本人一样莫名其妙 高温缺水让他语气柔和不少 几乎称得上恳切

仗助哼起一首老歌 卡拉OK小能手的称号可不是随便来的——年轻人柔和而韵律十足的音色让露伴姑且满意 他闭着眼睛往床头蹭了蹭 嘀咕了句什么 又睡着了

露伴没有察觉 自己枕在了老对头东方仗助的身上 

仗助怀抱一块不大不小的抱枕 抱枕上搁着雇主不算沉重的脑袋 他现在一点都不困了  

东方仗助的每颗细胞都长了一颗小小的心脏 然后那些心脏突地停下来 又开始同时呯呯呯跳个不停

羽毛从四面八方被龙卷风卷过 贴在那些皱巴巴的心头 东方仗助觉得自己喘不过气
    胸口被一杯苦咸的海水点燃 化成蒸汽海洋 

一千个结果和答案扑棱着翅膀喷涌而出 每一个都争相占据他整个眼眶

   还用明说吗 

 

【喜欢】

他【喜欢】【岸边露伴】

 

 ————这个再也无法忽视 无法逃避 无法遮掩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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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衣帽柜打开 乱七八糟的各色玩意掉了一地——被风干的蟾蜍 压扁了脑袋的灰鼠尸体 用半个可乐罐装着的蟑螂
    白绿相间的校服衣裤被秽物沾染 头发梢甚至都溅上一点
 4年级生眨眨翠绿的眼眸 从衣兜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 他安安静静地收拾妥当 离开了荡漾着花香的新校园 似乎刚刚那些令人不快的校园暴力从未发生

————【岸边露伴是个娘娘腔的妖怪】

————【岸边露伴吃蚂蚁和蛇】 

学生之间无聊的流言几代都翻不出新花样 流言的主人公从未理睬 他一直拿着A+的成绩 个子不高 走起路来却气势十足 他染着一头绿发 谁都不屌 永远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谁敢爱他吗?

大学的时候 有文艺女学生拿着一份酸溜溜的情书向露伴告白 结果被新锐漫画家贴在读者来信版公开处刑 并在事后发表【我以为是粉丝】的不负责任言论  
   成年之后 更是做出了【把签售会上女粉丝送的本命巧克力当场转送】这种不妥行为

编辑从来都刻意维持距离 恭恭敬敬叫他【露伴老师】企业集会从来不去 不得已露面的时候也都默默坐在讨论圈之外 

如果没有那些惹人爱的才华 他是真正的 【不受欢迎的岸边露伴】

16岁离家独立生活 露伴觉得自己会一直一个人住下去 并且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悲哀 

他的人生里 所有人和事都是飘忽的流星和模糊背影 近看五彩斑斓 而当时间轴拉远 颜色重新聚起 却变成了雪白一片的光斑 

露伴总能悄悄地游离在那些温柔和色彩之外

谁都不知道

所以当他的好友得知【露伴老师在和东方仗助同居】时 都默认了露伴和仗助是【那种关系】————比起一个惹事的室友 一个可依赖的伴侣更符合他身边同伴的角色————或者说 除了那个独一无二 别人怎可能受得了露伴那天下第一坏脾气

康一?康一不算的

即使这样 露伴热爱生活 热爱人生 他爱早晨窗外叶上露 也爱孜孜不倦蛀门蚁 他乐意天天和看不对眼的东方仗助出门采风 只因为那样才能保持他旺盛的 初接触世界般喜悦的 【生命力】 
   为了他挚爱的画笔画纸的【生命力】 一两次发烧感冒算得了什么

内心深处 他其实并不赞同东方仗助那受人欢迎的替身能力——【治愈】与【恢复】本是时间女神赐予世人的宝贵礼物 相随的【痛苦】与【不安】也是重要的过程 
   那能力夺取了他人 【体验过程 】的部分 用来救急可以 长久下去 根本就是可卡因古柯碱 反人类的存在
   但又有什么关系 大步向前的岸边露伴 从来没【害怕】过什么呢!

轰隆隆的冬雷落下来 露伴睁开眼 窗外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 

他从漆黑一片的梦之隧道爬出 烧已经退了 柔软干爽的织物挨着皮肉 灰蒙蒙的光线让房间充满温馨 接下来就是从被窝钻出 来一套露伴独创的【手指操】                 
   然后彻底醒来 精神饱满地进行今日行程

然而 身体虚乏让人赖床 大漫画家缩在被窝舒服得哼哼

  ——啊!美好的 充满高级灰调的阴天!
   窗隙渗进泥土和雨的味道 床头剑山上是水莲的味道  恢复嗅觉的鼻子探索着新鲜的气味 世界的骨架在头脑中渐渐清晰

【哟】

 

东方仗助像一面灰蓝色的墙 堵在了露伴和世界之前

他手拿雇主藏在橱柜 沦为摆设的珐琅骨瓷盘 烤好的面包片上卧着两只煎蛋 金黄的溏心甚至撒了芫荽沫 散发着一点香味

受到了替身攻击般友善的老冤家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 同时往床头柜搁了一杯温牛奶 他掏了掏口袋 又拿出一小包坚果(···)露伴看着他变戏法一样搞出来这堆东西 脑袋短路

牛粪头把椅子向前拉了拉

牛粪头把牛奶杯从桌上拿起 塞在漫画家手上

【喝】

东方仗助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阴天里依然闪闪发亮 嘴唇和眼角都翘起来 看着有点小帅
   岸边露伴盯着那张脸 任由麻木的脑袋发散思维

【难道还要我喂你不成】
   仗助为这句脱口而出的发言脸红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尽管在大漫画家发烧的当口他已经那么做了——直觉告诉他 如果旧事重提 露伴会立马甩门 并且整整一个礼拜不和他说话

出人意料 对方只是安静地接过那只水杯喝了起来 乖得让他肝颤

露伴把牛奶一口气喝完
   露伴把杯子塞回仗助手里

气氛有点暧昧

接到杯子时 东方仗助接触到了露伴的手指——被牛奶捂热 却干燥而细弱柔软的手指
   这几根手指穿心破腑 按在了仗助苦闷的胸口 温柔的触感按压着什么紧绷的部分 像按在他多长的那个喉咙

胸中似熔炉坍塌 烧哑了他的嗓子 一路延伸 烧到眼角 太阳穴 以及脑子

在露伴看来 东方仗助目光灼灼 中邪了一样盯着他 然而那个表情实在有趣 露伴并没有提出抗议

【我可以当成素材记下来】露伴是这么想的
   予人以礼 漫画家看向牛粪头的目光称得上慈爱 

此时此刻 露伴看着他 宛如一位慈祥的老父亲 看着自己膝下崽
   如果【疯狂钻石】会说话 他一定会对主人这一脸痴汉的表情扶额扼腕 东方家长子看着对面的东方美人 默默发呆
   露伴可真好看啊——
   玉石样白净的瓜子脸 碧绿眼珠让人联想起从杯底浮起的春茶 薄薄的嘴唇弧度优雅 如果他笑 入海口就化掉了所有的春冰 带着气泡滚落入东方仗助开裂的胸腹
   情爱的小精灵扑闪着翅翼 从灰尘里钻出来 东方仗助的世界瞬间张灯结彩 炫目的水晶柱拔地而起 每一座都拉着小提琴 弹着木吉他

这是多么美妙的 属于年轻人的爱情!

然而他那些闪光的小星星 刚触到露伴时就被噼噼啪啪地弹了回来 长久以来对【那个人】的偏心和关照有了名字——世人把那个名字化作小小的圆环献给对方 东方仗助却得了失语症 他捏着那个词语 每天每夜 站在冬天最开始的第一片雪花落下之前望洋兴叹 结冰都么得哪来的雪融——露伴从没回应 根本毫无办法

就像现在 岸边露伴麻溜地吃完躲藏在爱意名下的特供早餐 只觉得【东方仗助厨艺不错】就开始伏案画画

牛粪头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默默地关好门窗 走出门外 门口电线停了一溜麻雀 【呼】地飞远了

只是 他和露伴都忘了

大漫画家 今天并没有做他的【手指操】

 

——————————————————

 

“仗助啊---”刀疤仔歪着头瞪着死党 不得不吐槽他脸上的刀疤根本不符合那傻乎乎的性格“我听他们说你和露伴在谈恋爱”

“这我就不明白了 你一直和我说你看上了一个女生啊”

“等等!莫非——”虹村亿泰一拍桌子“仗助你脚踏两只船!这太过分了!”

东方仗助觉得自己比刚才更没脸见人了 他甚至开始后悔把整个事情和他分享

 

亿泰花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自己哥们的恋爱现状

惨 太惨了

不仅喜欢的是个男性 还是暗恋 更要命的是对方是那位【岸边露伴】

丘比特之箭和【箭】哪个更胡来

这是个好问题

 

“仗助啊——”回乡整理老房子 结果第一时间跑来找老友叙旧的刀疤男拍拍对方肩膀“我脑子不好嘛  露伴老师在想什么 我可不太懂”

——露伴老师在想什么他本人都不懂

仗助顺势吐了个嘈 想起自己的现状 又开始伏案叹气

“不过你想啊”刀疤男又拿起一块薯片“我们之中最懂的就是康一了 你去问他嘛”

事不宜迟 两位得救了的爱情傻子第一时间把电话拨向明白人儿康一

 

“我倒是听说了”话筒里的声音有点吞吞吐吐“原来你们只是这种关系啊”
  “别说什么【原来】了”仗助想要捶墙“仔细回忆 我算是追了他三年了!三年了!明年你老婆都娶好了!可恶!”
   “那。。突然表白也不是个办法。。”康一有些为难“露伴老师有提到想要什么吗”

——有 

——想让东方仗助被(他买下的)深山里筑巢的巨蜂蜇一顿 方便露伴取材
  ——想让东方仗助把他的肠子掏出来 自己再摸一摸 (然后用【疯狂钻石】治好  ) 方便露伴取材
  ——想让东方仗助和自己来一发 感受生命大和谐的快感 方便露伴取材
  。
  。
  。
  等会 最后一条怎么回事
  【你知道啊——】东方仗助一脸无奈【如果是露伴老师 这些他都干得出来】

“那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

东方仗助太容易脸红了 他捏着电话筒脸红脖子粗“那只是因为我在他身边!换成别人他也一样。。”
  他说不下去了 恨恨地搓了搓鼻梁

“那个。。其实我觉得。。你可以试试”

 

 

东方仗助有些苦恼

大龄青年谈个恋爱 闹得人尽皆知

事还没成 乱七八糟的歪主意倒收到一堆

他坐在露伴的对面充当模特 一如既往 露伴也一如既往刷刷落笔  不时抬起眼皮瞄他几眼

闪着银光的笔尖化身小提琴弦 每一笔都奏着婚礼圆舞曲 让他惆怅

漫画家敏锐地捕捉到了年轻人眉宇间的忧愁  他停下了练习 把书页翻得哗哩哗啦 

而东方仗助呆若木鸡 魂飞天外

烦躁像舌面上的跳跳糖 袭击了状况之外的漫画家 岸边露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想对仗助大喊大叫 再把他折叠成一个小方块从窗口丢出去

【我没有躁郁症】他神经质地想【是这个小王八蛋在一点点把我逼疯】

-----啊 可恶 那可恶的牛粪头

牛粪头走路时把地板踩得咔哩咔啦 吃饭时咀嚼食物 呼吸时粗声粗气 他存在 在每一丝空气里面 喘口气转个身就看得到那傻气的笑脸! 

露伴心如爪挠 窗外光秃秃的 绿叶和飞鸟都随着温度褪去如海潮

一个念头从胸中浮现了 犹如冬日海面生出朝阳 

岸边露伴大步流星 走近端坐木椅的东方仗助

搭肩 低头 露伴恶狠狠地凑近 与其说那是一个吻 还不如说岸边露伴在仗助脸上恶狠狠地啃了一口 好像小孩咬碎怎么也舔不完的一块棒棒糖

遥远的春天传来【咯喇】声 汽笛的白烟融入雪地里 银亮的鹅毛大雪被一瞬间照亮了 窗内的东方仗助看到了自己的脸 孤独的昏黄夜灯 列车从此不再只有他一个人
 银线化作雨滴砸进棕褐色大地 枝叶鲜花摇晃着抖落露水
 全世界的玫瑰争先恐后地涌到他面前来 他迟钝地握住最娇嫩的一朵
 岸边露伴在旁边看着 朝他伸出一只手

然后

他被【天堂之门】

攻击了

 

 
  

 岸边露伴休刊了 
 这个漫画界火星撞地球一样的坏消息是康一转告给东方仗助的 大二年级生的声音几乎哽咽

【他说 ''是半永久休刊 再开卷是什么时候谁都不知道''!】 
 【所以你到底把露伴老师怎样了!】

“哈?”东方仗助捏着新手机 对一旁忙活的发型师龇牙“露伴说他上山了 而且这关我屁事”

【真搞笑】

东方仗助关掉通话键 开始嘀咕

【这都第几个了】

——开玩笑耶 那位【岸边露伴】 任性的要命的露伴!

他随随便便做个什么决定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这关东方仗助啥事

年轻人从理发椅前站起来 摸摸新剪好的头发 又对着镜子来了张自拍 上传到社交软件

“新发型哟 多多关照”

岸山由花子皱着眉头 照片上的男生一头清爽碎发 五官倒还是熟悉的样貌 
 她拨弄了下发卷 凭着少女的直觉作出判定 
 ——“失恋了吧” 

哦豁 岸边露伴把他甩了 

岸边露伴瑟缩在山溪前的木屋里 打了个大喷嚏 

如果【粉黑少年】的粉丝看到了这样的偶像 一定会捂着脑袋大喊【NO】 
 露伴双眼通红 被散落满屋的废纸稿包围

失眠三天了 
 没有灵感 
 废掉之前的设定 再怎么都创作不出满意的剧情

夏天的时候让他思如泉涌的山间小屋 如今也向他展示了自然界的严酷 
 马上就要霜冻了 屋里的燃木不够支撑一个礼拜 
 他过着劈柴喂马的原始生活 昔日的时尚达人眼圈乌黑 肤色骇人 下巴都长了青茬 

即使文艺工作者的矫情是共同的 露伴也有点过分了 
 他自我分裂 左边说服自己回去睡觉 右边板着脸 审视空荡荡的创作之魂

【大不了我不去见东方仗助就好】 
 他翻了个身 

某些时候 露伴还是会沉浸在两礼拜前那个瞬间 并且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 

自打露伴成为漫画作者起 获得【灵感】和【素材】的方法就粗暴而简单 
 哪怕后来觉醒了【天堂之门】的替身能力 也不过是帮他把这法子发挥到了极致

为了躲避大型城市深入骨髓的刻板和凡俗 他跑到了替身使者遍地的海滨小镇 
 他对这种亲身体验式的创作方法有着宗教般的遵循和笃仰 露伴用自心自身 供奉着看不见的结界和神祗 

可以说 露伴是他自己灵感的忠实信徒 多年以来 他和缪斯维持着神秘的 神圣的 契约般的关系 

直到那一天 
 那个不知道是【亲吻】还是【抱怨】的接触 像是什么神奇的法器——画家也许会为失贞丢掉灵气 诗人可能因恋爱坠入文海 
 而东方仗助 成了他脑中的t病毒

整个世界被投入万花筒里 每个区域都刮起龙卷风 从南到北 从西到东扯起警报线 露伴再也捉不到平日里圈养笔端的灵感精灵 
 他茫然 他困惑 他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恐惧 以及孤独 
 ——漫画家露伴 失去了创作的【心境】

所以他有些可笑地发动了【天堂之门】 
 消除了“同居”以来东方仗助对他的记忆  匆匆忙忙收拾行李 联系编辑交待一番 然后逃难一样躲上山来

要不是铁杆粉丝田间敏和的地毯式【搜山】  发现了露伴的藏身地 大漫画家就要再次登上【知名漫画家神秘弃尸荒野】之类的头条 成为一桩无端奇案

啧啧啧 令人唏嘘

【所以说 露伴老师】中分头一脸担忧【您真的不考虑回去吗】 
 他手里提着送温暖的保温杯保温毯暖脚器电烤炉 看着罕见地不顾形象地大啃面包的漫画家
 漫画家瞥了对面一眼【我在寻找素材】——他含混不清地把食物往嘴里塞【你不想看到粉黑少年就此休刊吧?对吧?】 
 【可是在深山里太清苦。。。】铁杆粉苦出一张脸 算上自己没找到的那段时间 这祖宗在山里呆了足足两个月【再过一段时间估计得大雪封山 您还是赶快和我下山吧!】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作者都死翘翘了 还连载个屁啊
 【那就这样】露伴吃完食物 已经坐在桌前开始工作 放下一星期一次奉上的生活用品 田间敏和知趣地合上了门 
 田间桑朝手上哈了哈气 小路发现了蹄爪印 电线也不很结实 这山里好像还有不大不小的野兽 岸边祖宗真的太不把自身安全当回事了 

而且——养活一个大活人实在辛苦 即使身为铁杆粉愿意为偶像砸锅卖铁 但明明有个人更应该担任起【那个责任】啊!
 说起这事 中分头青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

【所以说!我让你有点男子汉责任啦!】中分头青年说到气结 一拳捶桌上 餐具都被他捶起来
 【你在说什么啊】
 东方仗助一脸郁闷 周围的大姑娘小伙子都支楞着耳朵等着听这两年轻人的八卦
 【说完快点走嘞】他叹了口气 用手指点点脑壳【而且托露伴的福 我还要赶着上班呢】

——开什么玩笑 凭什么露伴上山不下来还是他的责任!
 ——明明之前救助这家伙却反被退学的自己才比较惨吧!

【???】田间敏和也开始纳闷——之前没看出来 这小子居然是个绝世大渣男?
 恋爱对象这种态度 怪不得把露伴老师气到躲山上
 中分头青年在脑内脑补了一场狗血爱情剧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算啦】 仗助摆摆手【我知道啦 不就是和你上山把露伴揪下来嘛 我去就是】

 

后来 在感人又可笑的东方家【替身使者婚礼】上 东方仗助一脸得意地提起这桩往事 着墨重描了他如何劝说不成 干脆和对方大打出手——结果当然是赢了——

【露伴老师真是的】 复健后的发型初见规模 新郎毫不在意地揉着自己黑蓝色的头发 像个高中毕业的毛头小子
  
 【或许你应该换个称呼——起码叫名字】 外号“茸茸”的年轻族长歪头看他 绿眼睛闪闪发亮 有点可爱
 仗助脸一红 忽略了这个话题 端着酒杯溜走了
 金发美少年旁若无人地仰起头 蹭了蹭一旁高个儿帅哥的鼻子 两人开始用意大利语嘀嘀咕咕

——啊 贵圈真乱的乔斯达——


众所周知  happyEnding出现之前 主人公总要吃一连串让人头昏脑胀的苦头

游戏爱好者东方仗助有一个梦想
 他很想知道 自己处在he之前的哪个阶段


六壁坂下过初雪 露伴出门倒垃圾
 古典小说特别热衷于描写这个场景——连天的飞雪能把美人儿衬托的更加唇红齿白肤如凝脂 再加上一个颜色艳丽的披风 滑落脸颊的夹耳秀发 接下来是美人朝你看来 微微一笑......

岸边露伴看着(换了发型却依然)熟悉的牛粪头 皱皱眉头 直起腰身
 新漫画进展的不错 尽管这让漫画家从精致人儿转换成了胡茬牛仔——露伴把颜色粗犷的自制皮帽往头上一扣

进屋 关门 锁门

一气呵成

这场闹剧后来发展成了仗助对着闭门不出的漫画家挥拳呐喊——他甚至不知道从哪取出来一只亮红色的小喇叭

【露伴!你再不出来 没人给你提供食物的!】

 对面毫无音讯 东方仗助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山凹

这让他有点慌


印象当中 漫画家虽然臭脾气到顶端 但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基本还是能够放下任性 老老实实对付难题

而当前这个状态 与其说是耍脾气 还不如说不可理喻到了极点——开什么玩笑 脱离人类现代社会是不可能的 他难道指望田间敏和送一辈子外卖?

这也太会给别人添麻烦了!

他瞪着那双鲜蓝色的眼睛 在露伴门口转了好几个圈子 

------这位漫画家 最大的缺点就是他那要命的自尊心

-------那么······


【那先回去咯 从明天开始我来送 餐 】

仗助双手叉腰 朝着门口大声喧哗

【没办法呢 谁让我们露伴老师需要创作 作为好兄弟当然要全力支持咯】

  


【啧】

漫画家的门不情不愿地开了 他本人则依靠着那扇小门

双手抱臂


那个家伙 手在发抖


见习警官东方仗助一眼看穿老对头的鬼鬼祟祟 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漫画家产生恐惧 莫非有新的替身使者?

【哈~露伴老师】没等对方反应过来 年轻人抢先一步踏上台阶【好久不见 不带我进去喝茶吗】


仅仅数月时光 成长期的青少年比上次更健壮了 不仔细分辨的话 简直从哈士奇进化成为年轻雄狼 身高也直逼他那可怕的乔斯达亲戚 

如果说几年之前他俩相遇时露伴能勉强和对方打上一架 现在简直就是单方面压倒性的胜利回合 只要自己出手 一定会节节败退 兵败如山

无论哪个方面


【放手】

东方仗助从来没有在露伴这听到那样的声音 

以往关系再不好 某大人都会因为要体面 以及对小鬼头的不屑而懒得多说 挖苦嘲讽也带着自命清高的矜持


所以

这声带着呜咽 恐惧 甚至委屈的“警告” 让他胸口发痒 喉头发干 从未有过的蛛丝样的异感沿着脊椎爬至天灵盖

——想要更多 听到 触摸到

——更多这样的露伴


这莫名其妙的念头吓了仗助一跳 迟疑的片刻 面前的木门已经被啪一声摔上 留给他难以置信的困惑和沉默



东方朋子结婚了

三月 春风中的黑发美女仰起覆盖白沙的面庞 献给她幸福的是个普普通通的本地男子 钻戒并没有很大 但被她裹了一枝花蔓 戴在手套外面 看起来也熠熠生辉 让人羡慕

风中的户外婚礼 司仪大声念稿 那声音被吹得断断续续

坐在白色藤椅上的东方仗助有点沮丧 旁边是穿着违和白西服的虹村亿泰 后排是神色严肃的由花子 和她的新婚丈夫矮子康一 就连意大利厨师都在隔了花路的另一侧冲他们摇手 算得上朋友的每一个落下这场喜宴 除了那位露伴

那位漫画家 绿头发的自大狂 和东方仗助有无限瓜葛的冤家

他那碧绿的眼珠 挂满讥笑的嘴角 

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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